睡前读物

混乱善良

【代玮生日贺文】都是狐狸

祝我们温柔的代代可以一直被温柔的对待~——李文豹

涉及人物:李文豹、仝卓、梁朋杰、陈博豪、高天鹤

本故事部分梗源于笔者多年瞎看的志怪小说,另外一部分为笔者胡编乱造。剧情基本是卓玮+沙雕兄弟室友四人组互咬。

 

1

唐朝是中国妖怪大爆发的时期,那时的妖怪不再满足于居住在野外或者荒宅里,它们努力修成人形,融入人类的生活。

特别是狐妖,数量极速爆发,会出现这种现象,一方面,是由于狐狸修行其实没有那么难,只要肯努力一般都会有回报,另一方面,是由于人类对狐狸也有了一定的包容度,不似前朝一旦发现是狐妖便将其仗毙或刺死。

有这么一则故事,记载于唐代的《薄狐录》中,大体描述了唐人与狐狸相处的情状。

故事的主角叫代玮,山东潍坊人,据说后来官至刺史,但在做刺史之前,有过一段独居陋室,终日苦读的日子。

有一只妖狐名叫李文豹。常言道,千年狐狸姓李姓张,百年狐狸姓白姓康。通过狐狸化身的姓氏,就可以推测他是修行了多少年的狐狸。

李文豹因为身量小,总被其他狐狸欺负,所以修行极为刻苦,努力了一千年,终于得了“李”这个狐仙级别的姓氏。

但是他终归是个与世无争的小狐狸,只想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悠哉地生活,便栖身于代书生家中。因为他千年来的主修科目是隐形术,所以代书生平日看不见他。

那时镇上有几个小屁孩,欺负代书生老实,总喜欢往代书生的屋子里扔石子,打破代书生的窗户纸。有一天,代书生正在啃书,忽然一个石子飞了进来,代书生一抬眼,忽然看见那颗石头子,竟凭空又从屋里飞了出去,直砸中领头的孩子的脑袋。

领头的孩子“哎哟”了一声,又拿起石头子砸回来,可无论那些孩子扔进来多少石头子,石头子都原样飞出去。

代书生眯着眼睛看得惊奇,而李文豹也与这些孩子战得正酣,忘记了要隐藏自己的形态,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人形。

代玮便歪着头看,只见窗口处,一位白皙清秀的少年的身影渐渐浮现,越来越清晰,一边喊着“哇!气死我了!”、“讨厌的臭小孩,休要打扰我家书生”一边拼命地捡起地上的石子扔出去。

少年的头顶,分明有两个大大的白色的狐狸耳朵,身后也有一个气到炸毛的尾巴。

代玮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李文豹猛地惊觉自己被发现,急忙又化为了无形。

代玮与李文豹相处得相安无事,代玮大部分时间都只当狐狸不存在,过着自己简朴的生活,唯独在吃饭时会多留一个白薯给李文豹。

李文豹也并没有害人的念头,他只是想找个避雷雨的地方,所以一旦代玮的房顶漏雨了,他便会留一些银两放在代玮桌上,并写上纸条告诉代玮漏雨的地方,让代玮及时找人修缮。那些字歪歪扭扭又小小的,一看便知,不是人类的字。

仝卓是个捉妖师,路经潍坊的时候,曾经嘱咐过代玮他宅中妖气重,代玮只是笑了笑,谢罢了仝卓,说他要去赶考了。

 

2

代玮进京赶考之前,给李文豹留了不少白薯,李文豹抱着白薯坐在僻陋的屋檐上吃啊吃,心想自己好歹也活了一千岁,就动用一点修行保代玮一个功名好了。

虽然如此一来,他就不能和代玮住在一起了。伤心事儿随着白薯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转眼间,过了个把月,代玮果然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县尉官职,即将启程去金华赴任。

李文豹因为动用了修行,暂时不能隐形了,变成人形也不太稳定。不过这也不打紧,狐狸想要变成人形,还有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那便是找一个骷髅戴在头上,朝着月亮三拜九叩,若是骷髅不掉,便能化成人形。

李文豹本来头就小,找一个戴着不掉的骷髅谈何容易,在代玮赴任途中的荒地里抛了好几天的坟,总算找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头骨,戴上了之后晃了晃脑袋,不错,勉强卡住了。

再说捉妖师仝卓,仝卓是代玮旧识,算到代玮赴任途中肯定会出什么幺蛾子,事先就提醒他不要夜里行路,但是代玮赴任匆忙管不了那么多。

仝卓便说着帮代玮探路,提前探入了代玮的家眷及仆役即将经过的树林里。眼见着一只浑身银白色毛的小奶狐狸,晃晃悠悠的戴着不知从哪儿挖来的人头骨在月亮下又是叩拜又是跳舞的,还学着人样用两条后腿走路,走起路来七扭八歪的,很是蹩脚,一看就是个想要变人的狐狸。

果不其然,四下忽然升起一阵白烟,白烟散去后,出现一位豆蔻年纪碧玉般的美丽少女,只见那少女“嗖嗖”跑到路边,恰逢代玮的马车经过,一头扑倒在路边哭诉,什么自己是跟着丈夫四处卖艺的可怜女子,现在丈夫被山贼杀了,只要代玮愿意收留她,她愿意给代玮做奴婢之类的云云。

代玮听罢“哦”了一声,让她上车来就是了。

仝卓在一旁咬牙切齿,心想这傻狐狸还挺能编,一边将泡了水的桃木冲着李文豹丢了过去,一边大声呵斥代玮,“代代你真行,这你都信!看不出来是狐狸变的吗?”

“哎?狐狸变的吗?先不说那个,仝卓你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桃木正中李文豹头上戴的人骨,霎时间,少女变做了一白狐与一白花花的头骨,狐狸“嗖”地跑没了影,只剩头骨掀翻在地上晃悠。

仝卓收回了桃木,把头骨扔进了树林里,上了代玮的马车,“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担心你帮你探路啊!我同你说过多少次,狐狸狡猾多诈,又善于利用人的同情心,男女都能变,甚至可以隐形,你就是不提防!”

代玮打着哈欠,“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刚才用湿桃木降妖,搞得我馋桃子了,明天要买几个桃子……我先睡了,卓卓。”

 

3

仝卓并没有一路送代玮到金华,毕竟他作为捉妖师也挺忙的,临别前又嘱咐了一大堆,“我知道你一直想养宠物,但是狐狸不能当宠物,特别是狐狸精,格外不能养,不许捡回家,听懂了吗?”

代玮嫌他啰嗦,吃着桃子说,“你快走吧,我不养就是了。”

就这样,代玮带着家眷和仆役终于到了金华,这里分给县尉的宅子是一座老宅,宅子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了,唯有一只黑白花的野猫在院子里晒太阳。

代玮心想仝卓不让他养小狐狸,那就养下这只黑白花的野猫好了,因为这猫毛色像仙鹤,还给这猫取了个名字叫“鹤鹤”。

刚住进这宅子没几天,代县尉便害了风寒,高烧不退,很是严重。

有个姓梁的道士,号朋杰,自称以符术为生,道行很高。听说金华来了位新县尉,特来拜会。

代玮心想自己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姓人工的捉妖师,又来了个没鸟的朋道士,好烦哦,就裹在被子里不想见。

结果这个梁道士坐地开始哭穷,说自己好不容易学会了符术,但还是要饿肚子,苦命得很。

代玮嫌他吵,就找了两团棉花塞耳朵里继续睡。倒是代母见他可怜,反正代玮也在生病,不如就让他看看,多个人多个办法,便将梁朋杰请了进来。

梁朋杰傻呵呵的睁圆了眼睛,盯着裹着被子的代玮看了一会儿,说,“这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狐妖作怪而已。”

说着便设坛作法,又画符又念咒,最后把符一烧,代玮霎时间觉得春风拂面,头也不痛了,一直以来的鼻塞也好了。

代母见儿子病好了,立即设宴款待梁朋杰,大酒大肉的招待,还送了梁朋杰许多银两和一匹马。

李文豹这时候好不容易又找了个骷髅,千里迢迢赶到金华。跟城门口的柳树精一打听,说是有个叫梁朋杰的道士治好了代县尉的病,在代县尉家中大吃大喝住了三天了,气得不打一出来。

因为这个梁朋杰不是别人,恰是李文豹从小一起偷过鸡的死对头——一只花狐狸。

这花狐狸胆敢先咒他的代书生生病,再去装模作样解了自己的咒骗吃骗喝,真是岂有此理!

李文豹鼓着腮帮子“气死我了!我一定要教训一下他”的想了半天主意,最终决定也变成一个道士。

梁朋杰正在跟代玮讨要着烤羊腿,便听见有人来报说是一个姓李的道士求见。

代玮想着金华的道士怎么这么多?见就见吧。

没想到,这个李道士看着比梁道士还要年幼,一进门便狂敲梁道士的头,“你这只破狐狸,敢来骗人?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梁道士听罢反咬一口,“说谁是狐狸?我看你才是狐狸!你这狐狸竟然敢污蔑我!当心我抓你去做狐狸火锅!”

代玮一听,火锅,完了,又馋了。

可惜两个道士在他面前打得不可开交,且似乎法力……基本都是抓啊挠啊互相吐口水的物理攻击……不相上下,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完。

“那个……别打了……”代玮劝了几声,也不好使。索性离开了大堂,去院子里看书去了。

书刚看了两页,又有人来报,有个姓陈的道士,字博豪,来求见,说是路经县尉府,感到了妖气,特来除妖。

代玮亲自去门口见了一眼陈博豪,见他容貌倜傥,一表人才,跟之前那两个小屁孩不太一样,觉得可能是个靠谱的道士,反正仝卓也没回来,就先让陈博豪进去看看吧。

“除不除妖倒是无所谓,”代玮说着指了指大堂里两个扭打成一团的小道士,“只要能把那俩弄走就行。”

陈道士应允,抽出宝刀就冲进去了。

李文豹和梁朋杰激战正酣,猛地看见陈博豪冲了过来,一齐指着陈博豪的鼻子就骂,“你个修行了三百年的来掺合啥子?”

“你个红毛狐狸!尾巴都没藏好!”

“就你那两下子还装道士?”

“揍他!”

“揍!”

“你们两个狐妖血口喷人!”陈博豪抽出宝刀,一边应付狐狸,一边跟代玮辩解,“县尉大人别听他们的,我才不是狐狸!”

“你就是狐狸!你全家都是狐狸!”梁朋杰说着,犬齿咬住了陈博豪拿着宝刀的手,宝刀“铛”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李文豹则趁机挠他痒痒,陈博豪“哈哈哈哈”地一笑,果然,一对红色的狐狸耳朵冒了出来。

陈博豪也不甘示弱,开始抱着梁朋杰扒他裤子,结果梁朋杰裤带一松,白花花的屁股上果真有一条棕黄色的大尾巴。

梁朋杰胡乱提上裤子,纵身一跳,用头把李文豹头上的骷髅顶掉了,李文豹彻底变成了一个白狐狸,伏在地上四处窜逃,企图用爪子去捞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头骨……

代玮见三只狐狸打得不可开交,就命人把大堂的门窗全关上了,让他们在里面自由搏击。

傍晚时分,仝卓回来了。代玮听人一报说仝卓来了,太阳穴直突突,心想免不了又是一顿牢骚。

仝卓一进代府脸就拉下来了,训代玮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易把狐狸请到家里来,你瞅瞅,你家这妖气!”

说罢便命人把大堂的门窗都打开,此时里面已经没了动静,只见一只白狐狸、一只红狐狸和一只花狐狸,全都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肚子一鼓一鼓地喘着粗气,互相咬得毛都斑驳了,虽说没力气扭打了,却还是不忘时不时淬上一口吐沫,气鼓鼓地来一句,“傻叉狐狸!”、“你才傻叉!”、“你俩都傻叉!”……

代玮看着仝卓毫不费力地用绳子把狐狸绑了起来,问仝卓怎么处理。

仝卓说,这只白狐一千岁了,杀了会遭祸,等过几天送去太上老君那里掏炉灰,至于这只花的和这只红的,修行尚浅,可以扒了皮做成垫子垫屁股。

梁朋杰和陈博豪一听吓得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反倒是旁边的李文豹洋洋得意,“就你们那点儿修行还敢跟我斗?翻车了吧?”

那两只狐狸反驳,“你个要被送去掏炉火的,得意个什么劲儿?”

代玮叹了一口气,把在一旁石栏上睡得正香的大花猫抱了起来,“现在妖怪怎么这么多?只有我家这猫还正经一点了。”

殊不知那猫其实是一个名叫高天鹤的猫妖作化,猫妖和狐妖不同,猫妖的修行更简单,只需要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吸收一些天地灵气就可以了。

高天鹤一听代玮夸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急忙从代玮怀里跳下来,作揖道,“真是过奖了,不敢当啊不敢当。”

代玮转头看仝卓,仝卓看着猫,晃了晃手里的绳子,把高天鹤也绑了,和三只狐狸绑在同一棵大树底下。

三只狐狸早早放弃挣扎,高天鹤却还在狡辩,“天底下的猫都会说话,它们都是装的,只有我最老实了!你却抓了我!真是没天理!况且我还抓老鼠呢!你要是把我杀了,你家的书啊柜子啊粮食啊都会被老鼠糟蹋的!”

高天鹤一直喊到了后半夜,喊得没力气了,便也睡了。

明月当空,云雾散去,院子里四个妖怪的打鼾声此起彼伏。

李文豹睡着睡着,忽然闻见了一阵白薯香,嗅了嗅鼻子睁开眼,只见代玮披了一件大氅,蹲在地上,把烤白薯捧到了李文豹面前,“饿了吧?快吃吧?”

李文豹忽然想起当初那段与书生朝夕相伴的日子,泪汪汪地啃起了白薯,剩下那两只狐狸也闻到了味道醒来,争相吃了起来。唯有猫妖高天鹤无动于衷,仍在嘟囔着,“我立过功,我捕过鼠,你们杀我,就是忘恩负义!”

代玮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摸了摸李文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就是你吧?当年在潍坊老家陪我读书的那只小狐狸?”

李文豹的眼泪哗地就落下来了,“呜呜呜你记得我?”

“我来赴任路上遇见的狐狸精也是你变的吧?”

李文豹哭得更凶了,“是我是我,我不想离开你哇——”

“嘘小点儿声。”代玮说着把绳子松开了,“想不到你竟然追了这么远……”

“我还能再吃个烤羊腿吗?”梁朋杰打断了他们的叙旧。

代玮戳了一下他的脑瓜顶儿,“烤羊腿没有,你拿走的钱和马我也要没收。”

“我想问问我的宝刀怎么样了?”陈博豪抬起了头。

代玮从怀里掏出一截烧焦的木棍,有些抱歉地说,“非常不幸,变回原形了。”

陈博豪颤抖着黑色的小爪子把木棍接过来紧紧搂在怀里,“我的宝刀……”

“节哀……”代玮顺了顺陈博豪光滑的背毛。

待三只狐狸吃饱喝足,法力恢复,代玮挥着手,目送他们互相打着屁股、挠着脖子离开的背影,轻轻嘱咐,“等仝卓走了之后,再回来找我玩哦。”

高天鹤嗖地跳上了屋檐,回望了一下代玮,便也消失在了月色中。

代玮转身回房时,仝卓双手抱怀,正靠在门口等他。

“代代,你行啊。把我抓的妖怪全放跑了,还敢约他们回来玩?”

“没有没有,是他们自己咬断绳子跑的,不关我的事!再说……”代玮吓得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又抿了抿嘴唇小声嘀咕道,“狐狸也不坏啊……”

后来,据说是受到了三只狐狸和一只猫的保佑,代玮一路青云直上,做官做到了刺史。

老来辞官还乡时,还有一只通体银白色茸毛的小狐狸,化作了少年模样,在他的旧宅翘首以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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